辰巳说到这里停顿了好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也许宋天宸认为他们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的，不过他完全错误的判断了他们的能力，而且他的父母也不是完全赞成儿子的所作所为，他们的死也不能全部算在我头上，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
夏赟没做任何反应。
“我和瞬唯一不一样的是我记得所有的事，宋天宸的父母毫不留情的对我们下手，把我们完全当作死人对待，最后逃走时竟然还想带走我卖钱，其实我不明白自己在实验室的待遇为什么比别人好，如果是因为我的身份的话那就容易理解了，他们也是看中这点才在宋天宸炸毁实验室的时候特地加固了我的密封舱，这样宋天宸也只会注意到我了，他们做这些时估计没料到我是清醒的。”
叹了一口气，辰巳继续道：“大概宋天宸也没想到我记得这些事，他可能认为我和瞬在那五年里从来没有过记忆，而且他最大的失误是后来收养瞬后做事时没有将瞬赶走，瞬的确是不记得进玖部前的事，但我却都记得，只是从来没有让她知道过，她也从来都不怀疑我只是一味的自己去查。”
“那你现在是想让她知道了？”
“不想，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些后尽职的保护她的安全。”
“你呢？不用保护？”
“我？我迟早会消失的啊，毕竟我是第二人格啊，等到瞬成长起来就不会需要我了。”
夏赟的声音有些迟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瞬没有你有的记忆？”
“打击太大了呗，不是说小时候创伤太大了就容易有双重人格吗？记忆缺失也是正常的。”
或许夏赟是第一个思考这个问题的人，一直以来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辰巳是第二人格，而辰巳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有瞬不曾有过的记忆，大概辰巳自己也没有去考虑过那个情况的可能性，而宋天宸也不会在意哪个才是第一人格，只要最终服从自己就可以了。
假若送去治疗，消失的也许会是瞬。不过他倒是听说过多重人格治愈的例子，难道瞬和辰巳没有接受治疗？
辰巳听到这个问题后很疑惑地反问：“这样很好啊，瞬无法解决的事我来做，我厌恶的事她会善后，从来没觉得哪里不好，而且我的行动力和爆发力比瞬快，关键时刻还能自保。”
夏赟想起两年前在玖部看到的被灌进桃源香的瞬，第二个叫出的名字就是辰巳，长久以来，最了解瞬的或许就是她恨不得消失的对象。
想到这里，夏赟觉得宋天宸真是罪孽深重，将孩子救出来的是他，给了孩子希望的也是他，可是将她弃置不顾又恶意培养的也是他，如果这么想的话，瞬对他的怨恨也是合理的。
“你记忆中第一次感觉到瞬的存在是什么时候？”夏赟突然想知道瞬的年纪了。
“是说我记得的最早的记忆吗？好像是四岁吧，确切时间不记得了。”
之后辰巳又叨叨了很多大部分是关于瞬的，而夏赟从中听出了不少，何彦这边想要的是辰巳，玖部那边虽然需要的是瞬但也没有到达何彦那样迫切的程度，瞬虽然没有明说但却是极度希望玖部的认可的，可惜宋天宸对待她的态度让她一次次对自己手下的犯人逃脱最后的惩罚期望能够得到放逐，然而宋天宸有时会插手她的案子，因此更加怨恨宋天宸的存在了。
“如果瞬能够回去宋天宸一定会对她下手，为了保护她我只好告诉你所有的事了。”
夏赟觉得自己被她信任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选我？”
“是你默认了宋天宸的收养行为，也是你给了瞬名字，如果当初你能彻查那次恐怖行动的话，瞬就会直接被送到特殊机构处理。”
“等等，难道你是说。”
“那个女人说是他们策划的，本来是想将被藏在那里的瞬带出来，但后来发现了宋天宸的举动就顺水推舟，后来才想到把瞬送进玖部的方法。”
“可是送进去又有什么用？瞬是玖部的人，这些年完全是为玖部做事。”
“你太小看何彦的本事了。”
“什么意思？”
“瞬一开始见到何彦是没什么感觉的，不过后来倒是挺在意他的，尤其是被那个混蛋带到了高天涯那个恶心的地方后，他的存在就影响到了瞬，而且那个变态还以未婚夫自诩，他的行为让瞬很难拒绝。”
也就是说是喜欢？可以这样理解吗？
“我看你似乎是想歪了，对瞬来说，何彦是父亲一样的存在而不是喜欢的人，瞬会有意无意的关注何彦甚至私下去找何彦的踪迹，不过你放心吧，凤时的举动让瞬彻底死心了。”
知道了总想消除的人格才是他们需要的，打击一定不小，这样的话或许瞬会猜测到什么也说不定。
“瞬有时候不知变通，即使玖部待她不好，她还是会倾力去做，你不用担心她会背叛玖部，不过如果你要恶意打垮她我也无话可说，只能算我今天瞎了眼害死了她。”
“我没这么坏。”
“哼，接受宋天宸给你的监视器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果然够精，比瞬难对付多了，而且瞬即使明白也不一定会说出来，至少会给对方留些面子。
“如果瞬问的话，你挑着告诉她吧，如果你能够履行和我的承诺的话最好，如果不能。”辰巳盯着五越问道，“我够资格命令你吗？”
五越笑着点头：“万一你和瞬的命令有冲突怎么办？”
“听我的，如果到时候这个男人没有保护住瞬，你就必须让他断手断脚失去一切。”
“那我该不该让瞬知道呢？”
“只要你敢。”
夏赟并没有作声，其实他本来就没有要瞬死的意愿，毕竟在所有的事情中瞬是最无辜的，不管辰巳说什么，瞬曾要求让五越即使死也要将他送回去，仅仅这句话就足够了。
瞬有些脑袋发昏，稍微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还被捆着，但也没说什么，让五越先来给自己松绑，刚一解开就掐住对方的喉咙，沉声道：“等我叫你时再进来，出去！”
五越没做任何反抗就出去了，大概是瞬害怕他们二人会有隐瞒，所以才想分开询问吧，真是不可爱的小鬼。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有人来叫五越了，五越郁闷了一小会儿，毕竟在这里瞬相当于人质，可是态度却臭屁的让人想揍她，不过算了，不和孩子计较了。
宛如逼供似的问完所有的话，包括细节五越都说了，看到瞬露出的表情他也有些惊讶，看来教授和自己心有灵犀，感觉有点恶心。
他们隐瞒了辰巳的记忆。
“宋天宸觉得他父母的死是我造成的？”
“或许吧，至少那个叫凤时的女人是这么对辰巳说的。”
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因为宋天宸是同性恋所以很少接近女性，而自己不巧又是他最讨厌的，再加上她将他最喜欢的苍禾的声带弄坏，讨厌她是正常的，不过没想到他父母的死或多或少也和自己有关，但如果不是他们贪财都逃跑了竟还想着设计自己的儿子把重要的实验体带出来他们也不会死吧。
瞬并不想再追问下去，倒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又问了一个问题：“何彦和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辰巳呢？”
夏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一时间也没想到怎么回答，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辰巳有记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么这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当初瞬出现后他们就知道了哪个才是第一人格的话那今天那个女人难道不会告诉辰巳？他们还会在乎瞬不成？还是说其实他们也不清楚，只是在试探呢？如果是四岁左右感知到双方的存在，那么会不会因为太小让大人也无法分辨？
“你难道不觉得你和辰巳相比，她比较不忠心吗？”五越说道。
也是，如果他们要拉拢人的确是找辰巳比较好，辰巳比自己还要不喜欢宋天宸和玖部，难道这是原因？
夏赟觉得瞬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不由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我能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
“把你送走。”
“恩？你呢？”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再回去，知道这些后更加不想回去了。”怎么可能再回去呢？知道了宋天宸不止讨厌自己还有杀了自己的念头，回去送死吗？真是可笑，何况现在还有华天语那个疯子在，不出两天自己就没命了。
“不可能的。”
“那么至少让我躲到他们找到我为止。”瞬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胸章，“愿意的话帮我给青似吧，我听华天语说议事会有把他调职欧洲的打算，或许再也见不到了，不过我很感激他对我的照顾，你不愿做也没关系，我会另外找人给他的。”
夏赟的神经都被扯的疼，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竟硬生生地抢过胸章塞进衣服口袋里。
瞬没想到他竟然接过去了，想了一会儿起身打开门对门外的人道：“帮我叫何彦，我想试试那台机器。”然后又回头问道，“你能帮我确认那个叫林云的和我的关系吗？我希望做亲子鉴定。”
夏赟点头，只要被玖部逮捕过都会有血液记录，找出来并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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